我们连一杯茶也来不及喝就出发了,因为拉姜想要在当天赶到浪卡子。尽管很累,我却不得不跟着她的队伍,因为我们即将穿过的地区土匪太多。沿着河流向上游走了一会,我们爬到了卡若拉山口,这是一片开阔的高地,从这里我们可以看清东北方向白雪覆盖的宁金岗桑雪山。卡若拉高地又称欧玛塘,意思是“牛奶平原”,山口最高处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也叫欧玛塘。在我们通过的地方,这块高地约有5英里宽,我们看见两条小溪在高地蜿蜒向下流淌,许多耗牛在溪旁吃草,向西流的那条小溪汇人年楚河;另一条向东流的称为卡南普曲,道路就是沿着它往前延伸。在山口顶端我见到一种在西藏别的地方从未见过的带刺的灌木,它的刺相当长,茎和叶呈灰色。越过山口后往下走了一小段路,我们来到一间用石头搭成的小屋,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息并吃了点心。在和拉姜谈话时,我提到轿子比鞍马方便得多,特别是当妇女外出旅行的时候。但她认为把人当驮畜来使用是可耻的,并说在西藏,老百姓肯定会讨厌这种做法,认为那有伤人的尊严。她又说:“只有两位大喇嘛、驻藏大臣和摄政可以在西藏坐轿子,其他任何人,不论地位多么高,都不可坐轿子。”
沿山谷往下走了大约6英里,我们来到林拉村,卡南普曲从这里向北拐去,倾人羊卓雍错。从这个村落开始,就是浪卡子平原了,桑顶寺已隐约可见。现在道路很好走,马匹加快了步伐,5点钟时我们已看见浪卡子镇了。渔民和平民的房屋在小山坡上面,宗的房屋在下面,前面则是一望无际的羊卓雍湖,湖水呈湛蓝色。我们一行人停了下来,拉姜换上较好的衣服,戴上了珠宝首饰。我们下榻的房屋门前有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上面铺着柔软的地毯,拉姜就在这里下马,其他的人则在附近下马。房主人的一个兄弟和侄儿正患天花卧床不起,在房屋的一个角落里有几个喇嘛在念经,祈祷这两个病人早日康复。
院子里还躺着一个新近从拉萨来的病人,得的也是天花,两个喇嘛在他身边念咒,铃和手鼓发出不协调的伴奏声。这一夜我的状态很糟,全身发烧,剧烈咳嗽。我的两个同伴坐在我身旁,力所能及地为我做点事,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能继续随拉姜一行去拉萨了。第二天早晨我仍没有好转,咳嗽得更为厉害了。拉姜的去桑顶寺,那里有两位医术高超的医生,他们最近刚治好了一个类似我的病人。拉姜的一个女仆听了以后,说她的主人可以为我给桑顶寺的女寺主多吉帕姆写封介绍信,她们是亲戚并且关系极好;现在惟一的担心就是多吉帕姆可能不让我进她的尼庵,由于天花流行,她很可能已不让任何香客进庙。我接受了周围人的劝告,拉姜好意地给多吉帕姆写了封信,请她对我多加关照。我们互相道别时,拉姜叫我康复后立即直接去拉萨她家里。她将我介绍给这屋里的人以后就骑马上路了。我稍微吃了点早餐,决定立即去桑顶寺,我已打听到骑马两小时即可到达。我的同伴将我用羊毛毯裹起来,将一条头巾扎在我头上,然后把我放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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