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西与藏北都不易见到鹿的活动
如果说耗牛、羚羊、盘羊等动物均是高原现存的动物,那么.鹿这种动物是否曾是活跃于青藏高原的动物,颇令人怀疑。至少如今的藏西与藏北都不易见到鹿的活动。据温森特•贝莱萨在藏北地区进行的民间调查,藏北纳木措湖一带,至少有若干代的牧民都不曾见到过鹿,鹿这种动物似乎只存活于西藏的占代岩画之中。
与此同时,研究者们也注意到,鹿在苯教典籍与苯教传说故事中却是一种有着非凡能力,具有神性的神秘动物,它们的神性一般都集中在角部,其次是作为苯教巫师的坐骑。
藏西任姆栋岩画中那幅著名的“豹逐鹿’图,除了其图像表现上的“美丽风格’外.兽逐图这一主题本身应该是北方草原猎牧民族艺术中的一个重要主题,是春秋战国时期匈奴族、东胡族以及斯4泰人最喜欢表现的一种题材。有研究者认为.兽逐图可能反映了欧亚草原民族文化中的巫术,.它更多表现了猎牧民族萨满教原始思维中的二元对立观念。
西藏岩画中有些鹿图像的确显示出某种神秘色彩,藏西日土县康巴热久岩画中的那幅大塑而独处的鹿与扎龙诺玛岩画里的鹿.似乎带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那些与雍仲符号或祭坛塔等具有明确宗教象征意义的符号一同出现的鹿,这些鹿本身就是这组象征性的组合系列中的一个符号,承载着相应的宗教内容。藏北夏仓岩画里,有一头刻画得十分出色的鹿,它的上方是一个硕大的雍仲符号和一个挑形符号,这头鹿的造型生动有力,它的身后还尾随着一头幼鹿,至于该画面究竟想说明什么,虽然不可能获得很明确的解读.但雍仲符号和那个神秘的桃形符号显然已斌予了这头鹿以某种神性。藏北纳木措湖扎西岛的涂绘岩画中,两座样式奇异的“塔”形建筑的左侧有一头鹿,这情景令人联想到藏西日土县热邦湖畔的拉卓章岩画点.一座带有尼泊尔风格的塔形建筑前,也有一头鹿独自伫立。而在日土县热邦区的扎洞岩画点,一幅画面里表现了若干个古代苯教祭坛塔.在某一座塔的卜方,也供奉着一头鹿和一只羊,这些祭坛塔的顶部均供放着耗牛角。鹿与苯教的祭坛塔的这种组合关系反复出现于西藏各地岩画里.显然不是一种巧合。
截东昌都八宿的拉鲁K有一幅骑鹿人的岩画曾引起不少研究者的关注(见图52).人们分析这个骑鹿人很可能正是苯教传说中的巫师,他乘坐着具有神性的坐骑—鹿,他的头部向前伸出.很像鸟嚎一样的东西,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似鸟人。
尽管鹿这种动物并不常见于现今的西藏高原,尽管鹿在苯教仪轨中常常是作为巫师的坐骑出现.尽管鹿在苯教传说中具有飞翔或通天的能力.但鹿这种图像如此普遍地出现在高原岩画中,而且绝大多数出现鹿的场合,鹿与岩画中的其他动物(耗牛、羊、马、殉等)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使我们不能不感觉到鹿这种动物至少曾经是青藏高原上的重要动物物种之一,它们数量的锐减甚至消失,很可能是近几个世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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